那些年, 雨声治好了我的失眠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 只要下雨, 我就能睡得特别香。

小时候住老房子, 屋顶铺的是瓦片。每次下雨, 雨滴打在瓦片上, 滴滴答答, 像有人在敲门。我躺在床上, 听着这声音,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搬进了楼房, 再也听不到那种声音, 反而常常失眠到天亮。

有段时间工作压力特别大, 整个人紧绷得像要断掉的弦。那天下班遇上暴雨, 我没急着躲, 就站在公司楼下的屋檐底下。雨砸在地上啪啪响, 像有人在用力拍打什么东西。奇怪的是, 我心里那股闷气好像被这雨声给敲散了。站了大致十来分钟, 浑身都松快下来, 连呼吸都顺畅了。

我发现自己特别喜爱在下雨天工作。不是那种瓢泼大雨, 是细细密密的那种。雨丝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 脑子反而清醒得很。有次写方案写到半夜, 外面正好下起雨来, 我一边听雨一边敲键盘, 思路像被理顺了似的, 两个小时就把卡了好几天的部分写完了。

最治愈的还是雨后。空气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湿漉漉的, 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房檐上还在滴水,一滴、两滴, 节奏慢下来了。这时候泡杯茶坐着, 什么都不用想, 心里那些乱 七八糟的事儿自己就沉下去了。

搬到城里住之后, 我特意在阳台装了个竹筒接雨水。邻居笑我矫情, 但我知道那声音对我意味着什么。目前的人每天被各种声音轰炸——手机提示音、汽车喇叭、地铁报站, 耳朵从来没消停过。偶尔听听雨声, 像是给耳朵放了个假。

我有个习惯, 只要下雨, 就会放下手机, 坐到窗边听上几分钟。闭上眼睛, 让雨声把脑子里的杂念都冲走。有人问我这样坐着不无趣吗? 我说, 试试就知道了。许多东西不需要解释, 身体会告知你答案。

雨还在下, 我坐在这儿写这些文字。窗外雨声渐渐密集起来, 像是要把整个城市洗干净。我想, 今晚又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