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ux内核维护者难寻！当Linus等人老去时，Linux将走向何方？

前言

在本周召开的线上开源峰会与嵌入式 Linux 大会上，Linux 缔造者 Linus Torvalds 谈到了为开源操作系统寻觅未来维护者时的种种挑战。Linus 近年来已经不再发表主题演讲，但这一次他与 VMware 公司首席开源官 Dirk Hohndel 开展了远程对话。

这次探讨很快就涉及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在目前这一代维护者逐步老去之后，Linux 项目将走向何处？面对Linus这批五零后、六零后项目管理者，Dirk 提到：“我们这个社区终归要考虑代际变更的问题。到那时，我们该怎样办？”

Linus 认为，在他们这批 Linux 内核维护者老去之后，很难再找到新的继任者，由于在很多年轻开发者看来 “ Linux 内核项目并不那么有趣 ”。

内核开发令年轻人感到无趣

在与 Dirk 的谈话中，Linus 认为 Linux 内核开发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无聊的。“ 我说过内核很无聊，但我的意思是从某种意义上说，许多新技术应该比内核开发更有趣。但是对我和其余内核开发者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与底层硬件交互的内核开发更有趣的了，由于这能真正控制所有将在计算机中发生的事情。所以内核查我来说并不是很无聊，但是我想大多数人应该会认为它们很无聊。”

该谈话很快就转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上：既然现在对于内核开发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那么当 Linux 内核在当前一代的维护者老去之后，社区的未来该怎样办？

目前，Linux 内核维护者主要还是即将年满 51 岁的 Linus 和少量 50 或者 60 后的老程序员。“ 在某个时候，Linux 社区需要开始考虑交接变革，届时我们该怎样办？” Dirk 问。

对此 Linus 本人倒是颇为乐观，他认为目前整个 Linux 内核社区其实还不算老。“很多新人还不到 50 岁，他们通常是从事真正工作（给项目贡献代码）的人。而那些已经在社区里近三十年的老人，比方我和少量早期的项目参加者，我们的主要精力已经放在了项目的维护和管理上。”

维护者难寻

“我们的确有不少编写代码的人，但缺少维护者。” 在 Linus 看来，Linux 内核项目未来交接的难点在于寻觅一个自己的继任者。“ 事实证实，我们现在很难找到合格的新维护者。由于成为内核维护者，你必需一直存在，这意味着你每天都要在电脑前阅读来自全球各地的电子邮件，对邮件做出反应，就像我这 30 年来做的一样，从不间断。我们现在很难找到真正看待他人代码，并在上游严格把关每一个提交，判断它们是否合并到我们的主干代码上的人。这是我们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 Linus 说。

还有一个问题是维护者必需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取得整个社区的信任。Linus 说：“这不仅是其余维护者的信任，也是所有代码贡献者的信任……这需要时间。30 年前，当我们刚开始做这个项目时，我们其实并不需要什么信任。只需你出现在社区里，就能参加进来，我们一起把这个东西做好。但现在有很多人依赖着 Linux 内核，你不能像我们曾经那样做少量疯狂的事情。”

“ 我不想被 Linus 喷 ”

作为一个在世界范围内举足轻重的开源项目，Linux 内核项目正面临着开发者老龄化、维护者难寻的局面。而针对这次探讨，国外的少量开发者也在论坛上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很多人认为，造成这一局面在肯定程度上归咎于 Linus 与外界沟通的态度。

“维护者难寻？提这问题是认真的吗，我想不会有人愿意收到这样的回答 —— ‘这也算是一个 BUG？你已经成为内核维护者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学会内核维护的第一条规则？我再也不想收到这种显著的垃圾，像白痴一样的提交…… ’ —— 当时看到这样的回复真的让我很震惊。” 一位网友引用了此前 Linus 在邮件列表中公开的一段回复，指出 Linus 在人际沟通中的恶劣态度是很多人对这项工作望而却步的关键因素。

跟帖的网友认为，在一段正常的工作关系中，上级领导对员工的支持往往比责备更有利于项目的进展。“我承认 Linus 至今为止所获得的一切成就，但假如有人按照上述的沟通方式与我的团队沟通，那我肯定会纠正这个人的态度再开始工作。虽然 Linus 有着比绝大多数老板都聪明的大脑，但他的态度和那些狗屎老板一样的烂。” 更何况 Linus 还不是任何人的领导，没有人愿意被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劈头盖脸地公开数落。

去年 Linus Torvalds 宣布暂时退出 Linux 内核的维护进程，并且还出人预料地为自己的粗鲁言行道歉，而在此之前他已经确认了 Linux 社区将采用 Code of Conduct（CoC）行为原则以取代之前的 Code of Conflict 冲突处理方案，其旨在营建一个更具包容性，并消除侮辱和贬损的评论和行为的环境，为项目与社区的每位贡献者与维护者提供无骚扰的体验。

但是该决议引起了不小反弹，多位贡献者和社区成员对此进行批判和反对，他们认为 code is code，不要跟其它东西扯上关系，Code of Conduct 简直是一种过度的政治正确，另外，这些不必要的东西也会影响到项目的开发进度，而这些都不利于社区发展。

双方的争论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人身攻击，并且还有人在邮件列表发起了撤销自己贡献的代码的探讨。

也有理性的开发者表示，虽然 Linus 的嘴巴 “很笨拙”，但不可否认要做好这项工作真的很难。这名开发者认为 Linux 内核项目目前存在的问题是学习门槛太高，缺乏曲线平滑的学习资料。“ 尽管我同意大多数人会由于害怕像狗屎一样被 Linus 拒之门外，但这对于我们中少量脸皮比较厚的人来说，这其实倒也无所谓。我自己作为一个年龄比较大的技术人员，我可以了解 Linus 的愤怒来自何处，他需要保护成千上万的 Linux 客户；也能了解为什么年轻的技术人员可能将其视为纯粹的侵略性。我喜欢能够在内核级别进行开发，但是相关的学习资源却是稀缺且通常难以了解的。我已经用各种不同的语言编写了 20 多年的代码，但现在我依然不知道 Linux 内核开发该从哪里开始才能对项目做出有用的贡献。”

仅有文档还不够

建立由浅及深、完善的学习文档和示例是一个项目吸引新人才加入所必须的，Linux 内核项目也是如此。但是以 Linux 内核项目如今的体量，要做出一份完美的文档将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工作。一位已经退休的开发者认为，如今的 Linux 内核项目的上手难度和几十年前相比已经呈指数倍增长。

“ 当我退休时，我为我的项目留下了详细的文档和示例伪代码，据我预计，这些代码，文档和示例伪代码将使开发团队足足工作 8 个月才能完全接手项目。显然，Linux 内核的文档和示例代码带来的工作量将远超这一数字。而我刚开始编程那会，在占用 2kW 以下功率的 16 位微解决器上解决机器代码程序，我可以了解最少的文档并理解整个过程。但现在，考虑在程序中使用 C 语言进行极其复杂的解决并带有各种引用和与其余事物的关系协同工作，我甚至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思考。对一个新人开发者来说，要完全掌握 Linux 内核的全貌是一个巨大的、艰难的过程。”

也就是说，Linux 内核项目要吸引更多年轻开发者的加入，所需要处理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文档，管理一切事务的组织机构是必需的。“问题必需是 Linus 能否创立了一个自我维持和管理的成熟体系来将整个事情整合在一起。” 由浅及深的教程资料，年轻人才的招募等等，这些工作将需要社区里具备出色的组织和人际交往能力的人才能实现，而不是光靠代码可以处理的问题。

最后

去年 8 月 7 日，首个专注于报道 Linux 内核及其发行版的杂志 Linux Journal 宣布停刊。杂志主编在官网声明上表示，因资金断裂，永久关停，并解雇了所有员工。很多人选择 Linux，是由于 Linux 开源免费。免费使用，但是又不愿意花钱或者参加贡献。当时有人评论说：“今天死的是一个 Linux 杂志，明天即可能就是 Linux Mint 或者者 LibreOffice。”

如今，Linux 作为最流行的操作系统，在超过 20 亿的设施上运行，已经成为人类技术发展中的不可或者缺的一部分。

很难想象，当 Linus 这批程序员老去时，Linux 将走向何方？